01

 

夜晚,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

早晨熱鬧的繁華大街全因為夜晚的到來而有了另一種不同的風貌。
隨著夕陽漸落的,是沿著道路兩側逐漸亮起、有些中國風的古典路燈,忽明忽暗的燈光在濃墨的夜晚中別有風情。
在冰焰國,有著一條數一數二的花街。
在那個區域中,全都是以賣身為主的店家。
在其中迎接客人的,不是只有女人,就連男子,也是可以輕易見到。
甚至有些店家裡頭,清一色的全是男子。
沒有人知道,那些待在花街中賣身為生的人是從哪裡來、又會在離開之後往哪裡去。
在花街中生活的人全身上下都是謎。
一個又一個、一串繫著一串,多倒數不清。
所以,冰焰國的花街,又有另一個別稱──「謎」。

☆☆☆

夕陽溫暖的鵝黃色光芒撒落在街道上,點點金黃的光點讓旅人心中湧起一股溫暖,有種回家的感覺。
隨著太陽西下而打開大門準備營業的謎街在此時與平常多了一絲絲與平常不一樣的氣氛。
那與平常不同的感覺悄悄地融進空氣中,沒有人察覺。
而與謎街上其他店家相同,正忙著開店事宜的寒月樓內部,此時卻因為某個令人耳語的人物到來而有些躁動。
但低語的內容並非那人來訪的人物,而是寒月樓中,某個令那大人不斷來訪的人。
看著那跑過大廳前往那位大人暫時歇息的房間的藍色身影,多數人臉上皆是羨慕又忌妒的神情。但實際能有勇氣直接當面將不滿表達出來的卻又寥寥無幾。
知道眾人眼神中的厭惡情緒是為何而來,那藍色的身影的情緒已然麻痺。
臉上溫和的表情依舊不變,他快速地穿過那些令人不適的眼神,來到一扇裝飾特別精美的房門前。
禮貌性地輕敲兩下房門,等到房內的人應聲了之後,那藍色的身影才壓下琉璃雕刻的龍形門把。
「千冬歲,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接到通知而急忙趕過來的藍色少年在推開花紋繁雜的大門後,映入眼簾的正是他的好友一臉愜意地坐在柔軟的椅子上喝著熱茶。
裊裊的熱氣在接觸到眼鏡鏡面的那一剎那全都附著在上頭,形成一層薄薄的白霧。
順手將房門鎖上,那藍色的身影帶著與先前不同、完全簡單的笑容坐在好友對面、同樣加大的舒適椅子上。
「事情處理完了當然就過來了。」將眼鏡取下放到乾淨的圓形木桌面上,雪野千冬歲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他的行為舉止間皆是不易察覺的疲憊,「對了,夏碎哥今天有事不會來。」
看到好友疲憊的樣子,藍色的少年將對方已盡的茶杯再度倒滿熱茶,然後起身走到一旁比較小的圓桌前,將放置在一旁的柔軟毛巾用熱水沾濕,小心翼翼地遞給對方。
因為他知道,藥師寺夏碎今天不是有事不能來,而是被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雪野千冬歲,通知不要來的。他也知道,雪野千冬歲不會沒事跑來這種會讓人耳語的複雜場所。
更甚至,他也知道,會讓千冬歲來這裡、並讓他強制夏碎不准來這裡的理由。
而現在短暫的寂靜,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漾漾……」
正當身為對方現在最擔心的人的那抹藍色身影想要先開口打破這有些壓力的沉默氣氛時,雪野千冬歲放下已經冷卻的毛巾、默默地取回眼鏡戴上,然後緩緩地開口。
「我不是跟他們說過,以你的身分其實是可以不用去做那些事情……」
「等等,千冬歲,你是怎麼知道!」
一開口,就間接承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但是開口的當事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雪野千冬歲也並沒有立刻要求對方解釋,反而是先將他的問題獲得解答。
「你忘了嗎?以我的身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我會不知道?」
將問題重新包裝後反丟給對方,雪野千冬歲笑的自信,卻也讓對方感到背脊發涼。
在冰焰國,那位強大的現任陛下身旁有對左右手。
左手,是負責處理軍隊事宜和外交方面。負責其範圍的人是,藥師寺夏碎。
右手,是負責處理文書事宜和情報方面。負責其範圍的人是,雪野千冬歲。
藥師寺夏碎總是面帶微笑,但在帶軍方面可是不失他們驍勇善戰的王。
雪野千冬歲總是一臉冷靜,但在朋友家人面前可不失他原本的天真貌。
而這樣的兩人,卻是他的朋友。
陰錯陽差上認識的朋友。
「漾漾……」
沒有情緒的低沉嗓音將他的飄散出去的思緒拉了回來,驚恐地看著對方面無表情的樣子,褚冥漾的表情顯得有些痛苦,像是遭遇到什麼人生大課題一般。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本來想說可以藉著沉默而蒙混過去的問題卻因為對方的堅持而必須解釋,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
「漾漾……是因為他們嗎?」雖然沒有明白講出話中所指的人是誰,但雪野千冬歲一說完就看到褚冥漾表情一陣扭曲,一副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也難得嘆了一口氣,「說實話。」
知道歸知道,但是他還是希望聽到對方說出來。
即便只是短短的應諾聲。
「……對。」
極力壓抑的聲音彷彿被風一吹就會破碎,雪野千冬歲看到自家好友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不由得感到生氣。
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生氣。
「漾漾……」
「沒關係啦,千冬歲,我沒事的。」看到好友一臉自責內疚的樣子,褚冥漾趕緊換上笑容,不想讓對方擔心,「真的。」
再次的強調,是希望好友能夠不要因為他的事情而感到愧疚。
但是,身為當事者的褚冥漾並沒有發現到,自己臉上的這抹笑容到底有多麼牽強、到底有多麼難看。
輕輕地摸了摸褚冥漾長到腰際的頭髮,千冬歲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千冬歲……?」
「沒事。」
擔憂的聲音傳來,千冬歲很快地就將所有情緒整理好,然後就像以往一樣地帶著自信的笑容面對他。
「千冬歲最近很累嗎?都出現黑眼圈了。」
不想讓難得輕鬆的氣氛繼續沉重下去,褚冥漾笑著轉移話題。
「是有一點。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工作量突然暴增,害我已經熬夜好幾天了。」
軟軟地靠在舒適的椅背上,千冬歲接過褚冥漾清洗好的熱毛巾再次敷在眼睛上,暖暖的感覺讓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既然這麼累今天怎麼不好好休息,還要跑過來。」
坐回原先位子──另一張同樣有著繁雜花紋的椅子上──褚冥漾的小臉上有著明顯的不贊同神情。
「如果我不來的話,你該怎麼辦?」
沒有將毛巾拿掉,雪野千冬歲只是發出短短的問句。
「我知道了,下次我不會答應了。」
其實也不是他拒絕就能避免像昨天那種事情再度發生在他身上。而他會這麼說,只是希望到時候千冬歲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把昨天那些參與其中的人整的太慘。
「還有下次?」
聲線明顯地高了起來,雪野千冬歲一臉氣憤地扯掉蓋在臉上、已經涼掉的毛巾,然後用力地拍著眼前看起來就十分昂貴的木造圓桌。
「沒、沒有了。」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千冬歲,褚冥漾頓時有些嚇到,但是他還是乖乖地回答。
甚至可以說是在對方凶惡的眼神下艱難地吐出話語。
沒戴眼鏡,殺氣騰騰的視線瞪的褚冥漾感到胃有些抽痛。
「很好。」
看到褚冥漾非常配合的表現,雪野千冬歲收起殺氣、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再度坐回椅子上,彷彿剛才短暫的插曲都只是褚冥漾的幻想。
偷偷地吐出一口氣,心臟沒有那麼堅強的褚冥漾其實對於這樣大起大落的情緒沒有辦法很快接受。
好不容易他的心情已經歸於平靜,雪野千冬歲的一句話又頓時讓他嚇到。
「漾漾,再等我三天。」眼神認真地看著褚冥漾,雪野千冬歲一點都沒有在開玩笑的神情,「只要再三天就好。」
「千、千冬歲!」
雖然只有關鍵字,但是褚冥漾還是聽的懂對方在說什麼。
正因為聽的懂,才會那麼慌張。
「拜託,只要最後三天就可以了。這三天,不要再去委屈自己做那些事情……算我拜託你了。」
千冬歲慎重的語氣讓褚冥漾驚嚇不少,但是他仍是在對方認真的眼神下輕輕地點頭。
答應。
「謝謝你,漾漾。」
得到允諾的千冬歲彷彿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笑的開心,這樣的情緒連帶褚冥漾也揚起淡淡的笑容。
其實是我要向你道謝才對,千冬歲。
謝謝你不嫌棄我的身分,願意跟這樣的我交朋友。
謝謝你總是站在我的面前,替我擋掉所有的惡意。
雖然這些舉動總是會在無意間讓你的名聲產生負面謠言,但是你依舊沒有退縮。
仍然堅定地,站在我的面前。
真的,很謝謝你。
「那漾漾我先睡一下,明天再叫我。」打了一個呵欠,千冬歲的語調中頓時充滿睡意,「還有不准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中離開這裡,聽到了沒?」
「知道了。」
再三和千冬歲保證自己在這段時間中不會亂跑,褚冥漾因為千冬歲的堅持舉動而覺得對方有些可愛。
到房間附設的盥洗室稍微將自己梳洗一下後,雪野千冬歲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倒向房中央那張柔軟的大床。
過於疲憊的精神在得到褚冥樣堅定保證的後很快地就放鬆,然後進入深沉睡眠。
替對方拉好被子後,褚冥漾也洗了澡,然後躺到千冬歲的身側。
反正這張床是雙人床,而且還加大,雖然他們兩人同是男性,但有些纖細的身形並不會顯得太過擁擠。
「晚安,辛苦你了,千冬歲。」
側躺看著躺在柔軟的豪華大床上熟睡的千冬歲,褚冥漾勾起一抹淡淡的溫暖笑容。
「謝謝你。」
「……不客氣。」
夢中的囈語讓褚冥漾一時之間有些愣住,但隨即又發出輕輕的笑聲。
他的友人啊,即便是在睡夢中還是這麼為他擔心、還是這麼關心他啊。

夜晚,已經降臨。
是另一段生活的開始。
但對在房中的他們來說,今天的夜,卻是得以短暫休憩的時光。

 

 

 

TBC
***

大家好,這裡是緋辰www

不知道大家看完這一篇以沒有覺得千冬歲和漾漾其實有姦情?

緋辰在打的時候一直這樣覺得(躺

然後,冰炎就被我忘了←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一篇?

歡迎大家和我分享www

感謝看這裡的你ww

感謝鍵閱ww

我們下次見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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