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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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黃中心，帶有雙花、鄭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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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說到底，也不過如流水如空氣，在不經意中包覆、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滲入，當察覺時，已經沉溺、習慣，然後再也戒不掉。

×

於是當喻文州醒悟時，他發現他的視線已經無法從黃少天身上移開。而當他察覺這情感的時候，正是他們大四，所有人在規劃未來出路的時候。
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絮絮叨叨的黃少天，喻文州心底突然閃過一句話：永遠是那樣的樂觀、開朗，如同太陽一般閃閃發亮。
從小，因為兩家媽媽的關係，喻文州和黃少天感情特別好，雖然一個文靜一個好動，但近乎互補的兩人相處起來幾乎沒有磨擦。
不只一路以來的就學歷程，就連大學，他們兩人也在同一所、同一個科系，甚至同一個班級裡，這中間，他們雖然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黏在一起，但卻不像以前那樣互動頻繁。
也許是上了大學之後認識的人更多、專業科目的學業更重，又或是喻文州心裡那份懵懵懂懂繁亂的心情，他們之間慢慢有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
雖然不明顯，但敏銳的黃少天發現到了，雖然很想詢問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又或是發生了什麼，但每當看到喻文州的眼睛他還是將滿到嘴邊的句子吞下肚，開啟另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久了，黃少天也不再詢問，只是保持適當的距離。
這種莫名的僵持一直到迎接大四的暑假的時候。
嚴格來說，是在大三學期末。

×

「張佳樂，你說文州最近是怎麼了啊？我一靠過去就找理由離開，你說他是不是討厭我啊？不過我最近也沒做什麼啊，他怎麼就突然這樣莫名其妙的。」坐在咖啡廳，黃少天一邊用吸管攪拌水果茶一邊撐著頭看著橙黃橙黃的果汁向坐在對面的張佳樂嘀嘀咕咕抱怨。
「拜託，這種事你都不知道了我怎麼知道啊。」用小叉子切下一小塊巧克力蛋糕，張佳樂抬眼看著對面無精打采的好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最近這陣子，喻文州似乎都和黃少天保持一段若有似無的距離，雖然在其他人眼裡沒有太大差別，但和喻文州相處近二十一年的黃少天仍是敏銳捕捉到他刻意的態度。
剛開始黃少天本人以為是自己神經纖細產生錯覺，但時間一久，就連在一旁和鄭軒打賭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才會在一起、自己何時該準備紅包的張佳樂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不只在學校，就連放學回家，喻文州也是立刻把自己關進房間裡，沒有必要就不會出來，搞的習慣晚上和對方一起看電視的黃少天單獨一人坐在客廳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喻文州之前有稍微提過最近學生會的事情突然增加許多，雖然這可能是事實，但黃少天卻覺得他沒有把真正的理由說出來。
「不說這個了，我聽說你們系上有一個交換生的名額，你們教授好像指名你啊是不是？」覺得這話題再繼續下去也只是鬼打牆，有著切身經驗的張佳樂索性將小銀叉放到玻璃盤上，一拍桌子，立刻轉移話題。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如果黃少天沒有記錯，他們教授根本沒把這件事說出去，就連和他約談都搞的偷偷摸摸讓他以為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在應該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情況下，外系的張佳樂是怎麼知道的？
「小道消息。你管我怎麼知道的。」不肯告訴對方這件事他是怎麼知道的，張佳樂急於知道這消息的準確性，「所以到底是不是？」
「是啊。不過我還不知道要不要去。」沒有理會張佳樂聽到這句話快要瞪出來的眼睛，黃少天自己接了下去，「我當然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但是我就是還沒有想好。再說了，一個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到時候我該是打電話給那邊的學校還是這裡的學校求救啊？而且魏老大也說了，這件事不急，他要我好好想一想，讓我期末前告訴他就好。」
「好吧，那你就慢慢想吧，想好答案再告訴我。」
張佳樂明白，黃少天會有猶豫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喻文州。
如果有標記還好，沒有標記也沒有告白的他們就和普通朋友一樣，雖然做什麼都很自由但同樣也很拘束。
如果真的離開、一年後回來，那時候的喻文州會變成什麼樣？他身邊會不會有其他的人？他們還能不能像一直以來的樣子？
太多太多不確定的因素橫在這個選擇之前，雖然明白這個機會很難得、應該要趕快把握，但黃少天總是會不自禁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然後任由時間一天一天地走過。
「當然，如果確定要出國，我一定要狠狠吃你一頓！」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黃少天腦中已經開始盤算菜色。
「吃吃吃，你什麼時候那麼那麼喜歡吃了？小心吃死你！」見黃少天想反駁，張佳樂趕緊將乾淨的玻璃盤推到一旁，從後背包拿出厚重的書籍，「好了，不說這些了，趕快讀書吧，再幾天就要考試了。」
雖然知道這只是轉移話題，但聽到張佳樂這樣說，黃少天也就閉上嘴翻出他的原文書開始認真。
雖然上了大學後考試就少了很多，但每次考起來還是會要人命，尤其期末前的考試比重更是大，這時候不認真就等著之後被當了。
雖然眼睛看著書，但黃少天腦袋卻東跳西轉的，思緒亂七八糟。
三年前，自收到大學取通知書，喻文州和黃少天兩人便在家鄉過了一個愉快的暑假，然後到了假期尾聲便提著行李告別希望他們趕緊走不要打擾他們兩人世界的兩對父母。
剛開始喻文州和黃少天都是住在學生宿舍，但黃媽媽擔心學校環境不好，硬是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小公寓送給黃少天，並讓自家兒子拉著喻文州一起住。
於是他們便從大學二年級同居到現在。
一想到自己在這兩年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向喻文州告白，但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黃少天就覺得自己挺丟臉的。
不過轉念一想，上大學前的那麼多年他都沒敢說出口了，這兩年算什麼？他這樣安慰自己。
「對了，黃少天。」做題目做到一半的張佳樂想起什麼，突然停下筆，有些猶豫地開口。
「怎麼了？」被張佳樂這樣一叫，黃少天連忙回神過來，不過一抬頭就看到對方吞吞吐吐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
「你最近、哪啥，是不是快到了？」被黃少天的眼神一看，張佳樂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接下去。雖然一開始還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把他的樣子和奇怪的句子組合一下，黃少天還是大約猜出張佳樂想說的是什麼。
「喔，是快了。怎麼，有味道嗎？」舉起自己的手臂嗅了嗅，黃少天沒有聞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有，不過很淡。回去還是噴一下抑制劑會比較好。」鼻子比較靈敏的張佳樂剛剛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檸檬香飄來，原本還以為是黃少天的水果茶，不過這想法很快就在下一秒消失了。
因為黃少天點的水果茶飄散的是淡淡的蘋果香。
「好，知道了。」點點頭，結束這話題的兩人再度將注意力放回書本上。
原本自己都忘記了，幸好有張佳樂的提醒不然他真的會忘記過幾天就是自己的發情期。
回想著家裡放著的抑制劑還剩下多少需不需要去補個貨，黃少天推算家裡的庫存決定過幾天再去買一些回家放著，隨後收起心神，轉著原子筆認真看起題目來。
結束和張佳樂讀書時間，在路口和對方分別的黃少天踢著路邊的石頭一邊在想該買什麼給喻文州當生日禮物會比較好。
再過幾天，就是喻文州的生日，雖然他們最近的氣氛有些詭異，但多年以來的習慣讓黃少天還是想幫他慶祝一下。
買書？喻文州幾乎什麼都看，如果買到重複不就糟糕了？
買鋼筆？他自己就有一支挺好用也挺貴的，應該不需要了。
買衣服？......這個還是算了吧，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所以，到底可以買什麼給他呢？
黃少天停下腳步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車陣。
馬路對面的號誌燈無聲倒數，他也跟著上頭的數字在心底數著，然後，看到喻文州從對面的街上走過、被人群淹沒。
一瞬間，黃少天知道自己可以送什麼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