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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見父親和其他警察還在忙進忙出,虞因從木屋離開後就乖乖回到紮營地。
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太和阿方聊得開心,一旁的少荻聿則是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書。
「嗨,阿因。」
看到友人回來,阿方舉起手揮了揮,虞因也回應。
「怎麼樣,有問出什麼嗎?」看著友人坐下,一太關心地問。
「有,不過東西太多了。」抹了一把臉,虞因突然覺得怎麼每次出遊都會遇到事情。
「說出來也許我們可以幫你整理一下?」看對方有些疲憊的表情,阿方這樣建議,一太也點點頭,看他們兩個的樣子,虞因想了一下也就簡單地敘述一下。
「剛剛那群人不久前有來過這裡,三天兩夜的活動,而且也是在這個地方紮營。」總結父親和自己雙方的資訊,虞因指了指地面強調。「原本計畫是四個人來,另外兩個自己有約,但沒想到在這裡碰到,所以六個人就一起活動。活動第一天沒發生什麼,但第二天打算在附近晃晃,蘇雅婷身體卻突然不舒服吳靜瑜自願留下來陪她,所以只有四個人去,後來韓言擔心她們所以先回來。不過等下午蘇雅婷身體好些後她們三個也到附近去晃晃,回來後和其他人一起結束晚餐就各自休息。但第三天一早吳靜瑜卻失蹤了。」
緩了一下,虞因繼續,「蘇雅婷說因為第二天晚上吃過藥之後她就睡了,所以不知道吳靜瑜什麼時候走,問其他人也不知道,帳棚內只剩下一個整理好的行李廂,重要東西都帶走了。之後過沒幾天,另外一個女生也跟著失蹤了。」
「那剛剛河邊的那個是誰?」撐著腦袋,一太詢問。
「不知道,大爸他們不讓我接近。」聳聳肩,虞因回道。
「不過你們不覺得會在同個地方碰到很奇怪嗎?」沉默許久的阿方突然開口,在三人的注視下他說了下去,「如果是情侶自己出去應該不會來這種地方,而且還跟其他人碰在同一天同一地點,說巧合其實有點勉強。」
「所以你的意思是......?」
「有人互相串通好了。」
虞因突然覺得事情好像更複雜了。
「而且你不覺得他們的說詞有地方有些奇怪嗎?」
「哪裡?」虞因想了一下,還是沒有發現,只好回問一太。
「這個地方如果半夜要離開應該是不好叫車,如果是真的有事很急要走的話也應該會叫醒有車的人請對方載一趟,但你說其他人都不知道,顯然是有人說謊。」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他們其中一個人把吳靜瑜殺了之後,用她的手機傳訊息告訴蘇雅婷?」
「也許。而且我覺得孫芸珊或多或少和這件事有關係。」
看著一太的笑容,虞因深深覺得有對方在真好,一些盲點都被突破了。
可靠的神奇第六感。
所以如果撇開孫芸珊的事情,事情就簡單許多,只需要知道是誰「載」走她就好了。

在大人們回來之前,一太表示自己還有事情要先離開,阿方也被一通電話叫走,送走兩位友人後,虞因返回自己的帳篷滑著手機。
不久後,不遠處的警察們結束工作,被調來的警員紛紛回到局裡,虞佟一群人也漫步走回紮營地。
聽見外頭逐漸增大的腳步聲和談話聲,虞因在想要不要把一太做出的結論和他們說,不過一想他們比他專業,這種事情一定也考慮到後便選擇閉上嘴。
因為臨時發生這種事情,他們都暫時遺忘晚餐的問題,好在張以哲稍早有說會替他們做準備,在稍微整理過後,一行人慢慢走到小木屋。
不過當他們到達,張以哲卻還在準備,虞佟見對方忙碌的樣子也挽起袖子進廚房幫忙,其他人則是或坐或站、在木屋裡閒晃。
坐在沙發上,虞因瀏覽著手機,但紛亂的思緒卻沒有將看到的東西印到腦子裡。
「被圍毆的同學你在做什麼?」見虞因有些放空的樣子,嚴司好奇地湊過去,將手機往自己的方向拉一些才看清楚內容,「如果遇上男女朋友劈腿怎麼辦?被圍毆的同學你被劈腿了嗎?如果需要心靈輔導嚴老師專線二十四小時都為你接通。」
「滾。」
回過神來的虞因才發現自己在看什麼東西,不過如果他沒有記錯他剛才絕對不是在看這種東西啊。
才感到疑惑,虞因就覺得窗外似乎有人在看著他,一轉頭,他就看到吳靜瑜站在窗外,長長的髮尾還在滴水。
「被圍毆的同學你是看到什麼了嗎?」見虞因像是被嚇到般往後狠狠一震,嚴司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窗外很乾淨啊,沒有任何東西。
「呃。」虞因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為就在他看向它的時候,它舉起手指了指他的手機。低下頭,手機還是停留在那個劈腿的頁面。
好吧,他大概知道它的意思了。
「石頭下的那個嗎?」
什麼石頭下的那個!當事者就在面前拜託有點禮貌好嗎!虞因有些崩潰。
「呃,是......」才正想說,虞因就發現於靜瑜身後還有一個模糊的影子,看起來很像是......
「孫芸珊。」
嚴司以為自己聽錯了。
「吳靜瑜和孫芸珊。」虞因仔細辨認後,肯定地回答。
「你說的是那個不見的?」虞因的話刷新嚴司的三觀。
不是說只有在原地翹掉的才會不斷在附近徘徊嗎?那個孫芸珊不是說失蹤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嚴司心裡跑過的問題虞因也很想知道,他看著窗外的兩個人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現在是該拒絕吧,不然被他家老爸知道一定會被殺掉!一定!
「如果按照大師們說的那一套,孫芸珊應該也是翹在附近對吧?」
想起之前無聊看電視看到的言論,嚴司好奇地詢問一旁看似知道非常多的大學生,不過雖然是疑問語句,但法醫的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應該是吧。」
盯著窗外的影子,虞因見它們沒有任何接近的動作才正覺得奇怪,但一回頭看到屋內一群警察他便了解原因了。
「那被圍毆的同學你可以問問它它是翹在哪裡嗎?」
看著嚴司認真的表情,虞因內心一陣沉默。
……他還真當他可以通靈啊。
無視對方的話,虞因再度將視線移到窗外,他看著稍後方的人影,覺得似乎哪裡有些奇怪。

直挺挺地站著、動作有些僵硬,彷彿被綑綁住或是……
被埋住。
「被圍毆的同學你剛剛說什麼?」
虞因的聲音太小,嚴司沒有聽清楚,他將腦袋湊了過來,看著窗外詢問。
「被埋住。」再次重複,這次虞因的聲音清楚也肯定許多。
看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麼,被虞夏下令叫其他人來吃飯的玖深好奇地走了過來,但一靠近就聽到這一句話。
膽小的鑑識科人員抖了抖,他往後退了幾步,打算等他們談完貌似不科學的話題再去執行老大下達的命令。
「所以說它翹掉後是被埋在附近嗎?」沒有注意到身後同僚的狀況,法醫繼續。
不想再去跟嚴司認真尊不尊重的問題,虞因翻了個白眼,「應該是。」
「那現在就只差知道它被埋在哪裡了。」往後一靠,嚴司吐出一口氣。
好端端的旅遊居然跑出兩個阿飄出來攪局、暴增他們工作量,這讓出來度假休息的幾人感覺都不是很好。
看著法醫陰晴不定的表情,虞因才正在想對方會不會突然要他通靈一下,要他問阿飄它是被埋在哪裡的時候,窗外的孫芸珊突然消失,下一秒卻驟然出現在公佈欄前面。
「哇喔!」突然縮短距離,即便對方沒有對他做什麼,但虞因仍下意識地往後縮。
無法看到異次元夥伴的嚴司覺得有些惋惜,那種不能立即明白發生什麼事的感覺讓他有種被拋棄的寂寞。
不理會一旁法醫不正經的碎碎念,虞因認真盯著對方的動作,但孫芸珊閃進室內後就動也不動地佇立在公佈欄面前。
虞因大概知道它想表達什麼了。
「嚴大哥,如果有人一直很注重某張相片是不是代表那對他來說具有特別意義?」
雖然知道這是個蠢問題,也可以預知問題的答案,但虞因還是開口。
「是啊。」不用思考,嚴司幾乎是立刻回答。
不過他想虞因會這樣問應該是和異次元兄弟有關,所以他頓了頓,想一下之前看的、不怎麼精彩的電視節目內容好意地稍作補充,「但如果是套在阿飄身上,這不是它對那個地方有很大執念不然就是翹在那裡還沒被挖出來。喔,這些是電視節目上那些大師說的。」
沒有理會嚴司後半段無意義的廢話,虞因面無表情看著孫芸珊直挺挺的背影。
見大學生略為奇怪的反應,嚴司想了一下,「所以中頭獎了?」
「如果它沒有唬我的話就是了。」
「哇喔!」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嚴司面露興奮。
看對方亟欲與異次元接軌的樣子,虞因心情有些複雜。
知道被埋在哪裡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該找什麼理由去挖地。
盯著有些模糊的背影,虞因在想該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這件事情,好還他一個快樂的假期。
思考很久都沒有一個可靠的答案,虞因覺得頭有些痛。
總不可能直接拿著工具就把人家的地翻起來看下面是不是真的有埋東西。如果一定要有個理由也不可能直接開口就一句:阿飄告訴我它被埋在下面很不舒服,所以你讓我把它挖出來好讓它入土為安吧。
別人不把他當神經病都難。
當嚴司和虞因兩人還在拼命思考該用什麼理由來正當開墾地面時,站在稍遠處的玖深見自家老大第三次面露不耐、用看起來快要爆發的表情瞪視著他的時候終於抖抖抖地慢慢靠近這兩個莫名其妙湊在一起討論不科學事情的友人。
「阿、阿因、阿司可以吃飯了。」
嗚嗚嗚,他就知道碰到阿因的旅行一定會有不科學的東西出現。
見可憐的鑑識科人員一副不想接近他們的樣子,虞因大概知道怎麼了,才正想安慰對方,飯廳便傳來張以哲的聲音,在營區負責人的催促下虞因和嚴司一前一後走進廚房。
忙了半天的眾人坐下後也不像昨天那般有精神,稍快解決晚餐並幫忙收拾好東西後,他們便先告辭。
回到紮營區,讓大人先去梳洗,虞因和少荻聿走回自己的帳篷,但在快要接近時虞因突然發現有些不太對。回頭一看,虞佟、虞夏、嚴司和阿柳都已經走遠,只剩下黎子泓和玖深正在拿換洗衣物,雖然不想在這時候打擾他們,不過如果不打擾他們也沒辦法進帳篷休息,無奈之餘,虞因只好上前跟他們借個板凳坐在外面等其他人回來。
「怎麼了?」
聽到大學生要借板凳,黎子泓覺得有些奇怪,抓抓臉,覺得用看得比較清楚易懂的虞因帶兩個大人到他們的帳篷旁。
被帶來的兩位大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大學生,虞因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地面,仔細來說是固定帳篷的其中一角。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他們兩個知道虞因為什麼要叫他們來了。
原先固定的地方明顯有被動過,周圍的地面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雖然努力復原,但還是很明顯。
跑回帳篷拿出相機,玖深將周圍仔細地照了下來,然後才戴上手套掀開帳篷。虞因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發現裡面的東西都沒被動過,可以清楚知道對方的目的只是在外面。
不過外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草皮,他是要找什麼?必須要翻開土壤才能找到?
黎子泓才在思考,一旁的鑑識科友人早就拿著手電筒去照那個原先的洞。
「玖深哥,你在做什麼?」
虞因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黎子泓轉過頭就看到大學生扶住帳篷而玖深則蹲在地上似乎想把固定的角插回原處,不過努力一陣子後還是放棄。
「這個洞裡面好像有東西堵住。」用手電筒照了照,玖深確定裡面一片漆黑、都是土壤,沒有道理插不進去啊。
大概知道原因是什麼導致作業困難的虞因選擇不告訴蹲在地上的鑑識科人員實情,一旁的檢察官在看到大學生的眼神後也大致明白了。
「阿司剛剛說你看到了被害者和失蹤的那個女生。」在虞因走近時,黎子泓低聲說道。
「啊,那是它自己突然跑出來的。」在這一點上,虞因亟欲澄清。
拜託,如果被他家兩位父親知道,不管是不是自己去招惹的,一定會先被一頓。
方才才聽嚴司簡單提一下、對於情況還算清楚,黎子泓點點頭表示了解。
「啊,然後,一太在離開前說他有感覺,兇手今天晚上會出現。」
「那位同學嗎......」愣了一下,黎子泓表示會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後,便拍拍玖深的肩膀提醒他該去梳洗了。
不過正當他們準備離開,前一批先走的大人已經回來,看他們兩個還在這裡、連衣服都沒有拿,他們有些訝異。
不過在他們開口詢問前,黎子泓便主動將事情大概說一遍、包括一太的那句話。
在表示了解後,虞佟催促他們趕快去洗,而虞因在經過自家大人身旁時收到虞夏凶狠的目光。
他表示自己十分無辜。
梳洗完後,虞因和少荻聿回到自己的帳篷。整理完行李後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熄燈、躺下,不過沒有閉上眼。他們和外頭幾頂帳篷的人一樣,靜靜地等待那個人自投羅網。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外頭的蟲聲也逐漸變小,整個帳篷內就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兩人淺淺的呼吸聲以及手錶秒針跳動的聲音。
滴答、滴答。
沒有注意到時間過了多久,外頭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似乎只有一個人。
聽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接近所有帳篷,確定裡頭的人全都睡下之後,他才繞了回來、蹲在虞因的帳篷邊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你在做什麼?」
突然,一道聲音劃破夜晚的寂靜,發現有人醒來,那人趕緊收起工具打算快速逃跑,但他卻跑不過專業的。
一出帳篷,虞因就看見他家二爸正壓住一個人,幾個人則是圍在旁邊以防他逃跑,剩下的則是拿著手電筒照明。
被逮住的是鄭俊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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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