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01

如果、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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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可以有所選擇，未來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如果可以窺探未來，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用盡全身力氣給予任務目標最後致命的一擊，在確定已將目標擊斃、現場沒有任何其他受感染之妖異後，褚冥漾稍稍放緊繃的神經，有些脫力地坐在雜亂的沙土上、背倚著一旁的大樹喘著粗氣。
雨，滂沱地下著。
滴答滴答。
閉上眼、仰起頭，他任由大雨洗去自身身上、臉上的血漬及髒汙，略長的瀏海貼在額頭遮住大半張臉。
整座森林沉默地似乎只剩下雨聲以及他不穩的喘息。
好不容易緩過氣息，他費力地側過頭，看到不遠處自己親手鏟除的妖異生前所留下的最後痕跡，嘴角輕輕溝起一抹笑容。
如果他沒記錯，在他殺了那個妖異之際，對方下了一詛咒，只不過它所說的語言並非自己所知道的，所以他並不清楚它到底在詛咒自己什麼，只能之後再去查查看。
說到詛咒，他忍不住想起一些其他與任務無關的事。
微微瞇起眼，褚冥漾在心底算著這是離開Atlantis的第幾天、這又是離開後接的第幾個任務。認真想了想，但有些渾沌的腦袋卻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紫色袍服，他對於自己當時有些逃避地離開學校、瘋狂地接取任務莫名地覺得好笑。但笑歸笑，就連他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情緒。
也許是因為那個他從未說出口的情感吧。
勾起虛弱的笑容，他任由思緒漫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慢慢地對他的直屬學長有了不一樣的情感，一種不同於友情、比家人還要更甚的情感。
他花了幾天來思考，最終得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荒唐的答案。
他想，那是愛情。
他喜歡上自己的學長。
他喜歡上那個混血精靈。
他喜歡上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最初驚覺的時候，他是恐懼的。不僅因為這種感情還不完全被眾人所接受，更是因為他們兩人的種族、背景、壽命，都是一條又一條無法橫越的溝渠。
隨著時間日積月累，他對他的喜歡也越來越多，相對的也越來越痛苦。不是不曾想將這份感情說出口，但每到嘴邊卻被理智狠狠壓了下去。
不想拖著他一起沉淪。
不想失去現在所擁有得一切。
不想從他眼中看到噁心或厭惡。
太多太多的不想成了他下意識不斷阻止自己的原因。
很懦弱、很貪心，這就是人類。
待氣息稍穩，他轉手翻出傳送陣準備將自己傳回Atlantis。
逃避這麼久，也該回去看看了。
雖然碰上混血精靈的可能性依舊很大，但回去之後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連日下來的任務讓他體力有些透支、精神狀況也不是很好。就當準備踏進傳送陣之際，胸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不知從哪、又是何時出現的第二隻妖異消匿自身氣息，悄悄伸出尖銳的爪子從後刺穿他的胸口。
豔紅的鮮血正從過分尖銳的黑色指甲上緩緩低落。
「──主人！」
美麗的王族兵器發出淒厲的尖叫，在黑髮妖師還未回過神有所反應之際，她運用自身的力量將對方瞬間擊殺掉。
真是衰啊。
跪倒在地，褚冥漾單手撐在地，另一手壓在不斷噴血的胸口，雖然有種快死的暈眩噁心感，但腦子仍舊不受控制地運轉著。
本來、本來可以好好回去的說。
「主人、主人，我們快回去！」
焦急的龍蛇精靈一反以往的從容優雅，慌張而無措地想要攙扶起她唯一的主人，卻因那孩子可怕的傷口而無從下手。
只要能夠回到Atlantis一切都會沒事的。
只要他們能夠回去。
看著遠處那焦黑的痕跡，褚冥漾臉色蒼白，失血過多讓他已經沒有半點力氣了。
強烈的不適讓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力量早在與第一隻妖異交手時被慢慢奪走了。一邊暗罵自己的不察，一邊努力想著解決辦法。
太過虛弱導致先前刻印在靈魂上的詛咒提前運轉，黑色的藤紋慢慢浮現出來，詛咒本身所帶的陰涼慢慢啃食著他的一切。
看著即將斷去意識的主人，高傲的龍蛇精靈再次運用起自身的力量，將兩人送回Atlantis。
最後的最後，映入褚冥漾眼中的是，一群朝他跑來、面色著急的藍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