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05

當某人出現在你的夢裡，意味著那個人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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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浮載之際，疲憊的身體像是終於找到可停歇處一般，慢慢放鬆下來、逐漸有了重量，四肢也漸漸有了知覺。
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空氣中充斥著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剛醒來渾沌的腦袋還有些無法思考，只能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啊，你醒了嗎？」還沒等他明白自己身處哪裡，一旁傳來的驚呼聲吸引住他的目光，瞥眼過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你等等！我馬上叫輔長來！」
藍色衣袍的人似乎沒看到他眼底的疑惑，又或是見過太多，見他醒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物品趕忙跑了出去。沒多久，一個頂著非洲土著髮型的人就衝到他面前，後面帶著一群小尾巴。
不過在這短暫的幾分鐘內，他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睡多久了？」如果沒記錯，在躺在這裡之前，他是在執行黑袍單人任務。
「快五天。」經過醫療班的左右手檢查確定沒事，只需要靜養一陣子後，藥師寺夏碎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床邊，「本來說好三天要回報一次任務進度，但這次你拖太久，公會覺得有點不對就派我過去看看。」
就著曾經培養下來的默契，混血精靈知道對方接下來想說的話並不希望有第三人在場，在打斷提爾騷擾式的叮嚀、接收友人擔憂的關心後，他讓所有人先行離開，諾大的白色空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雖然也想多待一下，但在藥師寺夏碎眼神的示意下還是體貼地將空間留給他們。
「夏碎？」等所有人魚貫離開、門被輕輕關上，冰炎這才打破短暫的沉默。
對上冰與炎殿下略帶疑惑的眼神，藥師寺夏碎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但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還記得什麼？」在說起自己趕到時所見的場景前，他決定先問問這個最年輕黑袍。
面對對方的問題，混血精靈微微瞇起眼，用力回想有些模糊的片段。
他記得，原先以為可以快速完成的任務因在錯估敵人的實力而拉長時間，再加上前一項任務耗費他太多氣力，雖然藥師寺夏碎在緊要關頭趕到，並給予協助，但他還是被打到近乎重傷。
聽完冰炎片段的說明後，藥師寺夏碎才緩緩開口。
混血精靈殿下本身就是任務狂大家已經見怪不怪，只不過這幾年不知原因更是變本加厲，幾乎都沒有休息時間。縱然友人看不下去總是提醒，但他每次只是聽聽並沒有執行，長期下來精神、肉體上也累積了一定的壓力。
前些日子，冰炎才剛接了一個為期三個月的任務，在眾人的預料中提早在任務期限內完美完成，原本以為這次他會回來休息個幾天，沒想到卻在回程路上又順手接了一個案子。
一個淨化妖精的案子。
一個看起來很簡單，也是他們常會碰到的任務。
在公會給的報告上，這地精在那處已經待上幾百年，因為時代改變，那塊地實在不適合再有妖精居住，但因為對生長地有著濃厚的情感，即便公會派人去遊說無數次它還是遲遲不肯離開。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日積月累，情感成了執念。
過分的執念慢慢啃蝕著他自己，等公會接到彙報的時候，原先單純的地精已經會無端傷人，周圍的土地也慢慢黑化，漸漸地、悄悄地滋養著黑色種族。
於是，只能派遣袍級強行驅離。
「原本該是雙黑袍的任務在公會的錯估下讓你自己一個人去，我趕到的時候你雖然把那妖精打成半殘，但你也被它傷的頗重。」
看著夏碎，冰炎知道他前面說了那麼多都不是重點。
對上那艷紅色的眼睛，藥師寺夏碎開口，「在經過交手後，它知道就力量來說你比較佔優勢，所以就轉而從精神層面上來攻擊。」
因為被傷到的是肉眼無法看到、藥品無法直接醫治的地方。而精神層面剛好是他們相較肉體較沒有防備的地方，需要休養的時間更是比預計的長。
「醒來後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雖然有醫療班在，但藥師寺夏碎還是關心一下。
「還好，就是睡太久有點累。」按了按僵硬的肩膀，他說。
涼風從未關好的窗戶吹了進來，頑皮的風之精靈帶來一片金色的秋葉。
巴掌大的葉子剛好落在冰炎的床鋪上，盯著眼前的小東西，混血的精靈殿下眼底突然閃過茫然的神情，雖然只有一瞬，但還是被一旁的友人抓住了。
「怎麼了？」
輕輕捏著葉梗，冰炎垂著眼似乎在思考什麼，「在昏迷的這幾天，我似乎做了一個夢。」舉起手，讓葉子擋住亮白的燈光，薄薄的葉面有些透光，「但是醒來後什麼都忘了。」
他只記得，夢裡的季節乎也是秋天。
而身旁有個墨色影子相伴。
「......忘了就忘了吧，也許之後有一天會再想起來的。」雖然不清楚他到底夢到什麼，但從提爾那裡得知冰炎在昏迷時所說的幾句囈語還是讓藥師寺夏碎吸呼一窒。
「也許吧。」指尖捏著葉梗輕輕轉動，冰炎輕輕說著。
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