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02

如果，有人可以記得那一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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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個涼爽的秋日。
微風徐徐，落葉輕顫，金色的陽光溫柔籠罩，是個舒服的好天氣。
下了飛機，他隨意選了一台排在外頭的計程車，將行李放到後車廂，報了地址後就還著手、閉目養神。
從後照鏡望了一眼，年輕的司機看到青年眼底下淺淺的青色，體貼地稍微放緩車速，並放起助於放鬆、睡眠的輕音樂。總是在機場接送乘客的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這樣讓人驚豔的青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車子行走在平穩的街道上，偶爾遇到的紅燈也因為司機放緩駕駛而沒有那麼明顯的前傾力量。青年報的地址距離機場不算太遠，約莫半小時後就到目的地，也許是沒有休息又或是剛好清醒，在車子停下的時候，後座的青年同時也睜開眼，環視街景一圈後便掏出錢給司機。
待計程車駛離後，他才拖著行李箱繼續前進。
總是習慣搭車時將所報的地址和真實目的地保持一段距離，所以這次也如同以往每次一樣，下車後帶著不多的行李慢慢走向他想去的地方。
如同計程車司機，青年精緻的外表惹得兩旁路人頻頻回頭，有些年經女孩甚至發出小小的尖叫聲。即便是自己惹出了小小騷動，青年還是面不改色地拖著行李箱繼續向前走，繞過一個街角，看著馬路對面的的咖啡店，他艷紅的眼底慢慢浮現出一絲笑意。
在等待紅燈的短暫時刻，他直直地注視著店內那抹黑色的身影忙碌地來回穿梭，無意識地，嘴角輕輕勾起，整個人多了些柔和的味道。
這些就連他本人都不知道。
不過一恍神的時間，對面告示的小綠人亮起。穿越斑馬線、越來越靠近咖啡店，他眼底的笑意逐漸加深。
叮鈴。
推開門，門上的風鈴清脆作響。
他記得，這串風鈴是他和他在這家店準備開幕時一起去選的。
「歡迎光臨。」聽到風鈴聲，正在櫃台替客人結帳的黑髮青年揚起親切的笑容轉過頭來，而後在看到來者面容的下一秒微微瞠大眼，顯得很是驚訝，「學長？」
高高束起的銀色長髮在微風中輕輕飄盪，艷紅的眼瞳在夕陽下如同紅寶石般閃閃發亮，陽光在玻璃上的折射在他背後形成點點金光，在那一瞬，他猶如從故事中走出的精靈。
「發什麼呆？客人還在等。」略顯無奈地看著學弟傻愣的樣子，青年簡單提醒一聲，而這句話不只驚醒自家學弟還驚醒正準備結帳的女客人。
有些不好意思地快速幫對方完成結帳、並將找錢連著發票遞給對方，黑髮青年在面帶微笑送走客人後才走向已經找好位子坐下的自家學長。
從大門數來第三個靠窗的位子，一向是他的專屬座位。即便平常高朋滿座，黑髮青年依舊習慣在那桌上放一張「已訂位」的告示牌，這樣不管對方什麼時候來，那位子永遠是空著等他的。
「學長的魅力依舊。」拉開對面的椅子，黑髮店員坐下後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即便有段時間沒見，他的學長依舊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褚，你是皮在養嗎？」瞇起眼睛危險地看著自家學弟，銀髮青年放在桌上的拳頭微微握緊，彷彿只要對方下一秒給予肯定的答案他就會一拳揍下去。
「哈哈哈學長別激動我開玩笑的......」看著對方耀眼的眼瞳，褚冥漾緊張地微微向後退，「不過學長你不是說要去三個月嗎？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瞥了一眼對方腳邊的銀色行李箱，褚冥漾臉上盡是疑惑。
前些日子冰炎被公司指派到國外出差，雖然知道自家學長總是有辦法以非人類的方式強行縮短加班、出差的時間，但這次居然將原先預定的期限整整縮短成兩個月，不管怎麼想褚冥漾都覺得很可怕。
「需要負責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剩下收尾的部分就交給那邊的人自己去完成。」簡單說著這次被派出去的工作內容，褚冥漾一邊聽著一邊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很耀眼。
認真的很耀眼。
就公司最初的意思，這次派他出去只是為了幫助國外分公司處理一些隔著網路沒辦法搞定的事情，而現在他將預計的作業提前完成，後續的收尾交給分公司的人自己去做也不為過，畢竟當初他們只是這樣約定。
在兩人交換近期日常瑣事的同時，冰炎的黑咖啡也端上桌。
向店員點頭道謝後，他拿起杯子輕抿一口。縱然在國外也有喝到不錯的咖啡，但他還是喜歡這個味道。
這家店準備開幕前，褚冥漾每天研究著不同口味的咖啡和點心，並總是將新研發的產品讓冰炎帶去給公司的同事品嘗，以獲得感想。而因為知道自家學長不喜歡甜食、也幾乎不喝含糖飲料──除了蜜豆奶──，褚冥漾總是會單獨為他沖一杯最簡單也最能嚐出原味的黑咖啡。
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只要冰炎來店或是到家裡拜訪，褚冥漾都會這麼做，但如果當他在忙，則是由店員完成。
即使都是使用相同的咖啡豆、相同的機器，冰炎還是喜歡褚冥漾親手泡的。
或說是習慣也不為過。
畢竟這麼多年下來，他只喝褚冥漾沖泡的咖啡。
由於適逢假日，加上這段時間恰好客人最多，褚冥漾只能陪冰炎小聊一下便回到櫃台支援。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抿著咖啡，銀髮青年從一旁落地窗倒映出的影子看著店內的擺飾。
不算大的店面裝潢簡單、氣氛溫馨，店內的服務生並不多，一眼望去加上褚冥漾也就三個人而已，雖然看似有點忙但如果再加上一個人又會顯得太悠閒。
環視這小小的地方，冰然驀地想起最初和褚冥漾認識的時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