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05

當某人出現在你的夢裡，意味著那個人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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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繁忙的大街上，冰炎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三天前下班的時候，藥師寺夏碎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前面，不等他開口表達自己的疑惑，來者開口就直說東西收一收趕緊看醫生去我已經幫你打卡了。連點緩衝時間都沒有就將他趕出辦公室。
站在公司門外看著搭檔站在裡面對他擺擺手示意路上小心，冰炎雖然有些火大，但眼睛的不適越來越明顯，雖然覺得麻煩也只好去趟診所檢查。經過檢查後，確定眼睛的不適是因為結膜炎，但沒有說很嚴重，只要按時點藥水並充分休息就好了。
本來就不喜歡診所或醫院之類的地方，在聽到醫生說三天後還要回診冰炎整個無視這句話，沒想到藥師寺夏碎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得知醫生的叮嚀，今天一早就出現在他家門口，強行把人壓去掛號。
看著搭檔不爽地走進診療室、在窗口等叫名領藥，結束自己任務的藥師寺夏碎在冰炎的冷臉下心滿意足地回家去，留下一臉想揍人的搭檔在診所門口當免費的冷氣發送器。
捏著藥包、看著人海，經過三秒鐘的思考，冰炎果斷決定回家睡覺。
當初為通勤方便，在選擇住處時冰炎特地找了個和公司較近的地方，而這塊地剛好位於市中心，不只交通，生活機能也很方便。
對於人生只有住所和公司的冰炎來說，兩點一線的生活是最簡單的，沒有工作的時候就宅在家裡睡覺，把過去加班熬出來的時數全部補回來。
雖然在夏碎眼中這種生活除了無聊還是無聊，但冰炎還是這樣過著。
走過一個轉角，他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糕點甜香。還不等他回想起這裡是什麼時候開起一家咖啡店，就發現對面的店面正是他前幾天來訪的那一家。
就是夏碎讓他去領蛋糕的那一家。
因為平常上下班不會經過這裡，上次冰炎來時下意識特別看一下左右景色，也難怪覺得有些眼熟。
看著設計簡約的店家招牌，冰炎突然想起那時候的黑巧克力蛋糕。綿軟、微苦、淡香，是他喜歡的味道。
於是腳步一轉，他順而走了進去。
叮鈴。
玻璃門被推開，門上的風鈴清脆作響。
聽到這聲音，坐在櫃台後方的褚冥漾放下手中的清單轉過身來，「您好，歡迎光臨。」
原本他只是一個只需要待在廚房做蛋糕的店長，但無奈今天櫃檯小妹臨時有事請假，其他員工也有他們負責的工作，在沒有其他人力可以幫忙的情況下，他這個店長就必須兼差一下櫃台人員。
「褚？」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對方，冰炎顯然有些驚訝。
那天回去之後他就有在猜想，不過想來想去腦中唯一的人選卻是兩年前見過的褚冥漾，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今天在這裡見到對方，冰炎心中的猜測便落實了。
見到冰炎，褚冥漾同樣也感到驚訝，但他竟訝的不是冰炎的出現，而是對方有些紅的眼睛，「學長，你的眼睛怎麼了？」看起來有些像兔子。
這句猜測當然是說在心裡，給褚冥漾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冰炎面前說出來。
「沒事，點個眼藥水就好了。」聽到他這麼說，褚冥漾瞥到冰炎拎在手上的藥袋，點點頭表示理解，並同時轉移話題，「學長想吃什麼？」
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甜食，會進來也只是因為突然想起上次那個黑巧克力蛋糕的味道，冰炎想都沒有想就直接點了黑巧克力蛋糕外加一杯黑咖啡。
聽到都是黑開頭的東西，褚冥漾彷彿被迫喝了一大罐黑咖啡一樣整張臉皺在一起，看到他微微扭曲的表情，冰炎好心情地勾起嘴角。結帳後，選了一個偏僻的位子坐下，等待餐點上桌。
沒有讓他等太久，褚冥漾就端著蛋糕和咖啡過來了。本來想說送完餐點就可以回去繼續整理材料清單，沒想到冰炎忽然把他叫住，「褚，你在這裡工作？」
雖然在回國前他們有互相交換聯絡方式，但卻從來都沒使用過，頂多就是當初那一次點開對方的聊天室，理當不知道對方在這兩年中經歷了什麼。
「嗯，是啊，我是這家店的店長。」覺得站著和人說話不太好，褚冥漾在詢問冰炎的意思後拉開對面的椅子入坐。
沒有想到褚冥漾居然會是店長，冰炎顯然對這件事產生些微的興趣，在詢問之下，他終於知道褚冥漾當初出國的原因，也大略猜出後來遇到的困難。
萬事起頭難。
冰炎突然想起當初見到褚冥漾的樣子，是那樣的小心意義。不知道，現在的他是依然如此還是有些微改變了。
因為還有客人上門，褚冥漾不能一直和冰炎聊，和對方打聲招呼後他就回到櫃台。趁著清閒時候偷偷瞥了一眼冰炎，嗯，還是如他記憶一樣耀眼。
雖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店內大多數人的目光仍舊不為嚴寒地停留在他身上，有些年輕的女孩更是紅著臉興奮地竊竊私語。
他還是這樣引人注目，褚冥漾想。
解決完食物，冰炎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坐在位子上拿出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做什麼。
恍惚間，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褚冥漾是在一個金色的午後。
那時候的他有些侷促地向他問路。
時過兩年，再一次見到他也是在一個金色的午後。
玻璃窗外頭是大片的冬日暖陽，清晨大雨降下的水珠還未完全蒸散，在陽光下閃爍點點光芒。前幾天冰冷的寒氣已經完全遠去，剩下的只有清冷的微風徐徐地吹。
而他，裹著淡淡的蛋糕甜香坐在他對面。
即便離初次見面有些距離，但如果要他形容第一眼對褚冥漾的想法，冰炎一定會說：溫暖，卻又寂寞。
就像現在一樣。
雖然褚冥漾笑著，淺淺的笑容是一種滿足的愉悅，但冰炎還是覺得褚冥漾身上有一道寂寞的色彩，不明顯，但走近卻可以看到。
直到打烊時間，送走最後一位客人，褚冥漾這才注意到冰炎已經在店裡坐上一整天。
其他員工早已通通下班，整家店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因為從稍早的相處中知道冰炎和褚冥漾認識所以他們也沒趕對方，褚冥漾這時才忽然驚覺自己招呼不周的事情。
「沒事。」似乎是聽到褚冥漾心中的驚呼，冰炎淡淡地說了一句。
站起身來活動有些僵硬的筋骨，就算是長年坐在辦公桌前拚工作的冰炎，這樣坐一天也是有些不舒服。
「走吧，送你回家。」見外頭天色暗了下來，冰炎順口說了一句。
雖然不懂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坐到這麼晚，不過當回神過來已經是這時間後冰炎也就懶得探討這問題。
「不用了學長，我家就在樓上。」鎖上大門、拉下鐵捲門，褚冥漾指了指旁邊的紅色鐵門。
當初租下店面的時候他就連同二樓部分一起承租下來，每天只需要爬個樓梯就可以回到家，實在是很方便。
「好，再見。」
「再見，學長路上小心。」目送冰炎離開，褚冥漾才拿出鑰匙打開紅色大門，回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