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點閱前請先確定已閱讀：【特殊傳說】關於心拍數
篇名【奇蹟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CP：夏千
靈感來自虐文30題

***

有時候，他總會想，是不是這一切在最初的時候就是個錯誤？
牆上掛鐘的秒針不斷前進，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少年雙手緊張地交握，微微顫抖的身體宣告他的不安，流轉紫金色流光的眼緊盯著牆上的鐘，焦急的神情一覽無遺。
滴答、滴答，過分寂靜的室內只有秒針跳動的聲音，規律但毫無生氣地不斷驅動誰心中的焦慮。
當時針與分針夾角三十度，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坐在沙發上的少年依舊沒有改變他僵硬的坐姿，緊抿的唇是他越發不安的表現。
他在這裡已經等待許久，久到他覺得，彷彿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原本他以為，這屋子的主人會像往常一樣，在六點下班後準時歸來，然後屆時，他便可以將自己在心中反覆練習無數遍的問題提出。不論對方給的答案是不是他所希望的，他都可以帶著一貫的笑容轉身離開。
這只是他腦中的預想。
現實卻是，這屋子的主人還沒回來。
電話不通、訊息不回，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如果連這些方法都找不到人，那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尋找到不知在何處的那人。
腦中的思緒紛亂無章，他想再次撥出熟記於心的號碼卻又害怕無人接聽。
分針悄悄地前走了九十度，又過了十五分鐘。
喀啦。
心中的擔憂讓他決定再次撥打電話，但就在準備行動的時候，大門處突然傳來開門聲。突兀的聲音打破室內的寂靜，少年幾乎是在同時間將視線放到聲音的來源處。
「夏碎哥，你今天怎麼……」
當他滿懷欣喜卻又擔憂地起身準備迎門時，率先映入眼簾的卻不是他意料中的那個人，「……冰炎學長？」
見到有些陌生卻又熟悉的大學學長，雪野千冬歲一時之間有些愣住，梗在喉嚨的問題還來不及問出，就看到對方身上正掛著他今晚最擔心的人。
「千冬歲？」從未知道雪野千冬歲有藥師寺夏碎家鑰匙的冰炎對於他的出現感到很訝異，雖然不解，他也沒有多做詢問，「幫我把夏碎拖進去。」
「好。」假裝沒看到對方眼底的疑惑，雪野千冬歲快步上前，從另一側撐起藥師寺夏碎，兩人聯手將對方拖進房內的主臥室。
在移動過程中，雪野千冬歲發現冰炎原先筆挺的西裝因這過程而產生皺摺，但對方顯然沒有很在意，艷紅的雙瞳就這樣直視著前方，偶爾將視線停在睡著的友人身上。
瞥到那清澈的眼神，他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窒息，心底深處不斷壓抑的情緒又在咆哮，抿了抿唇，他命令自己專心。
「今天晚上的聚會夏碎喝多了。」將對方拖到床上安置好後，冰炎便退到床邊讓雪野千冬歲替藥師寺夏碎掖好被子，同時也簡單講述為什麼會造成現在這模樣。
「嗯，我知道了，謝謝冰炎學長。」轉過頭，他看到銀髮學長略皺著眉撫平黑色西裝上的明顯皺褶。
「沒事。」
見時間不早，冰炎準備離開。雪野千冬歲本來打算送對方到樓下，但在被拒絕後也就不再堅持。
冰炎離開後，雪野千冬歲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想著如果藥師寺夏碎醒來便能暖暖胃。
卻沒想到，就在他推開房門的剎那，原先以為躺在床上休息的人此刻卻坐起身子，眼神清亮地看著他。
一瞬間，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酒醉的樣子裝的真像。
「你為什麼在這裡？」不等他腦中繼續產生奇怪的想法，對方疏遠的冰冷語句就將他拉回現實。那明亮的眼瞳毫無溫度地注視著他，雖然已經見過多次，但每次還是會在舊傷上添新的傷痕。
「冰炎學長剛回去，夏碎哥你不休息一下嗎？」
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雪野千冬歲將盛著溫水的水杯放在床鋪旁的矮櫃上，並走到一旁將窗戶打開讓室內的空氣流動。在這串簡單的動作裡，他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等轉過身來，又是與平常無異的表情。
「不用。還有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是你哥、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千冬歲。」
紫色的眼睛冰冷地掃向對方，毫不掩飾自己方才的醉態都是演戲，藥師寺夏碎無視對方方才所做的一切，逕自起身、走到廚房替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站在原處，看著對方的背影，熟悉的冰冷感從腳底將他纏繞。
刺骨的寒像毒蛇尖銳的牙狠狠刺進他的皮膚，從血液蔓延到骨髓，傳至四肢百骸。
對方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憎恨在他身上不斷鞭笞著，即便渾身是血，他依舊拖著身子跟在他的身後。無視身後沿途走來的那條血路，他一步一步地往前，無視利刃在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深痕，任由溫熱的腥紅噴出。
飛蛾撲火。
即便知道自己的舉動是愚蠢的，他卻沒有停下腳步。
用力調適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雪野千冬歲跟在藥師寺夏碎的身後來到廚房。
「你來做什麼？」完全不想與對方多談的藥師寺夏碎在聽到後方輕輕的腳步聲後立刻詢問，連個轉身也沒有。
「我、我是想問，夏碎哥你後天有沒有空？」
突然的問句讓雪野千冬歲有些措手不及，但知道對方已經快沒耐心，他快速地將自己反覆練習的問句提出。
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他卻用了全身的力氣。
「後天？做什麼？」
「後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能和夏碎哥一起過。」
微微低著頭，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後交握，緊繃的身體在害怕對方的答案，雖然已經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但到要面臨的時候還是很可怕。
「後天嗎？幾點？」
「咦？」聽到對方的答案，千冬歲震驚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什麼。
「我說，後天我可以，你要約幾點？」耐著性子重複一次，藥師寺夏碎這次轉過身看著雪野千冬歲，等待對方的答案。
不過眼神依舊令人發寒。
沒有解讀、也下意識不想解讀那眼神所代表的涵義，雪野千冬歲急促又有些慌亂地說出一個時間，「六、呃、七點。七點在我的公寓可以嗎？」
差點脫口而出約在六點，不希望對方因為這種事而匆忙的千冬歲自動將時間往後一小時。反正他那天沒事，晚一小時不會怎麼樣。
「六點吧，那天我可以提早下班。」
揚起淺到幾乎不見的笑容，藥師寺夏碎在雪野千冬歲驚訝的眼神下輕輕點頭，再一次確定自己說出的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