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點閱前請先確定已閱讀：【特殊傳說】關於心拍數
篇名【奇蹟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CP：夏千
靈感來自虐文30題

***

「……我沒想到夏碎學長居然是你哥哥。」聽完雪野千冬歲的故事，褚冥漾愣愣地說出他的感言。
雖然雪野千冬歲說的只是一個大概，但是褚冥漾還是從中聽出許多他難以說出的難受。
他的追逐、他的努力，在對方面前卻是那樣無用。
因為那些都是他單方面的自以為是。
「因為夏碎哥一直不承認我是他弟弟，也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那千冬歲你這次出國是為了夏碎學長嗎？」是為了忘記他嗎？
後半段的問題褚冥漾沒有說出口。
也許，在感情路上他沒有像友人這樣跌跌撞撞，所以無法深切地體會他語句中的蒼涼。
但是，就他對雪野千冬歲的認識，既然故事告一段落，他便不會再去做無謂的堅持、不會將自己喜怒哀樂任由對方操控了。
「不是，我是為了我自己。」
這麼多年的追逐，他已經身心俱疲了。
既然都已經確定追不上，他努力付出的一切對方也不需要，那就停止吧。
停止吧，不再去愛了。
這一次，他要為了自己，好好去看看這遼闊的世界。
這一次，他要為了自己，好好去享受這繽紛的生活。
這一次，他要自己的所有情緒，都不再受他人所控。
這一次，他要學會如何愛自己。
看著友人鏡面後的眼神再度自信，褚冥漾知道，他暫時不需要擔心了。也許，他需要時間療傷，卻不會一蹶不振。
因為他可是那個有點自傲、自信的雪野千冬歲。
「到了之後要跟我聯絡喔！」
登機的廣播適時響起，雪野千冬歲站起身來準備前往報到。
「好。」確認自己沒有東西遺漏後，雪野千冬歲站起身，「漾漾你也是，回去路上小心。」
「嗯嗯，知道了。」
「好了，那我出發了。」
「旅途一路小心。」
沒有問歸期，褚冥漾就這樣目送雪野千冬歲離開。

×

藥師寺夏碎醒來經過醫生檢查後，確定身體無恙，不過因為有輕微的腦震盪還需要住院幾天觀察，讓他沒辦法立刻回到工作崗位。雖然有些無聊，但畢竟前幾天才剛結束一個案子，有時間休息一下也好。對於此，藥師寺夏碎沒有意見。
不在公司，他每天的生活節奏頓時慢下許多，而且也都是那樣的平凡無趣。
不過平凡歸平凡，他總覺得少了什麼。
偶爾，他會下意識看向門的方向，像是下一秒就會有人拉開門，一臉著急。
但存在他腦中的畫面卻沒有一次實現。
在醫生的觀察下，藥師寺夏碎一個禮拜後出院了。由於腦部受到衝擊，除了輕微的腦震盪外他也遺忘了一些事情。
一眨眼，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藥師寺夏碎在出院後隔天回到公司，生活看起來就像之前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車禍後他的生活中似乎少了甚麼。
半點痕跡不留的任他完全抓不住。

×

回到家裡，冰炎就看到褚冥漾抱著一本書窩在沙發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回來的這件事。
對於自己被戀人無視，冰炎表示很不開心，不開心之餘，他走上前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讓褚冥漾看的這麼專心，「褚，這是什麼？」
「這個啊？這是前陣子出版的小說。」將目前看到的頁數記下來，褚冥漾將手中的商業誌交到冰炎伸出的手上，「書腰和書背的簡介都不錯，所以有些心動。」
順著褚冥漾的話，冰炎先看了書腰，然後又翻過去讀書背簡介，隨後大約翻了一下內容，表示這作者寫的不錯。
「不過聽說這是這作者最後一本作品了。」看到自家學長兼戀人認真的樣子，褚冥漾有些難過地說出不久前得知的消息。
「喔？」無意義的聲詞，是示意對方繼續的意思。
「聽說作者出國散心，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也不確定會不會繼續創作。」接過對方遞回來的小說，褚冥樣的語氣依然感慨。
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冰炎讓對方不要沉溺在那種情緒裡。
換上舒適的衣服，將家裡稍微整理一下，約莫七點鐘，就有一群客人來訪。
這是他們這群好友一年一次的聚會，每年都會在不同的地點辦，今年就選定在冰炎和褚冥漾的家中。雖然每一年都會有人沒辦法到，但如果情況允許，他們都會盡量到達。
一年沒見，大家還是一樣，沒有半分改變。
笑著說著工作上的事、日常上的事，畢業後各自東西的惆悵感似乎也淡去許多，像是他們從未分離。
覺得飲料有些膩口，褚冥漾起身到廚房準備倒水，前腳才剛進廚房後腳藥師寺夏碎就跟了進來。
「夏碎學長需要什麼嗎？」
「可以來杯水嗎？謝謝。」
將水杯遞了過去，藥師寺夏碎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站在原地觀察褚冥漾。
「總覺得你今天一直在失神，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只是覺得，畢業之後雖然還有聯絡，但關係還是比在學校的時候淡了一些。」摸著杯緣，褚冥漾也不清楚自己怎麼突然就感嘆起來。
「也許就是因為出社會了吧。」抿了一口水，藥師寺夏碎笑了笑，「每個人開始拓展自己的生活圈，那些都是我們不熟悉的。正因為不熟悉，才會覺得有距離，才會覺得關係被淡化。」
「所以才會說，感情都是要靠聯繫維持的。就算是再親密的友誼，就算三五年不連絡終究還是會成為陌生人。」
「夏碎學長有這樣的經驗嗎？」聽對方講的精闢，褚冥漾突然有些好奇。
「是沒有，不過……」
「嗯？」
「你應該知道自從那次出車禍後我就忘記一些事情，到現在還沒想起來。」想了想，藥師寺夏碎決定從這裡開口，「當初覺得沒什麼，但過越久就覺得越重要。」
這是夏碎今天單獨找褚冥漾的理由，不知為什麼，他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讓自己來找他。
也許，他會知道，他所遺忘的是什麼。
「夏碎學長怎麼不去問問其他人？」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褚冥漾頓時間只覺感慨。
「我的直覺讓我來問你。」
「……是很重要的事嗎？」
「也不算，就是一個疙瘩在那邊，很不舒服。」
「既然不是很重要那就慢慢想吧，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沒有想到一向溫潤的小學弟在這時候居然會有些尖銳，藥師寺夏碎有些驚訝。
不過褚冥漾說的話也對，既然不是很重要的事那就慢慢想吧，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他沒有注意到方才他語句中的惆悵。
拿起水杯就往客廳方向移動，在錯身的瞬間，褚冥漾似乎從藥師寺夏碎的眼眸中瞥見微弱的紫金色光芒。
稍縱即逝。
為什麼不早一點注意到呢？
如果早一點發現，是不是故事就可以有所改變？
沒有立刻回到客廳，褚冥漾在廚房角落沉澱自己的情緒。
突然，他想起稍早看到的其中一段內容。
『別連我們之間的血緣都否定，那是我唯一可以朝你伸手的勇氣。』

很多年過去了。
那本書的作者依舊沒有其他作品。
粉絲們也從時不時在網路上隔空呼喊作者回家，到現在逐漸將最初的那份喜歡給淡忘。
有時候褚冥漾可以從世界各處收到不具名的明信片。
上頭寫著近期遇到的趣事或告知即將前往的國家，雖然沒有再提及往事，但他知道友人慢慢學會愛自己了。
偶爾，不經意地，褚冥漾總是會想起，那年他所買的那本小說。
書腰上簡單的一行字，鮮紅卻又悲傷。

你不能做我的詩，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