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CWT40新刊、ABO
☆喻黃中心，帶有雙花、鄭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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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說了什麼？
看著鄭軒嘰哩咕嚕，激動且悲痛的重複描述，黃少天卻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只能愣愣地看著對方，然後想著他剛才說的事情。
……他剛剛說了什麼？
一旁的徐景熙靠了過來，雖然想安撫但發現現在不管昨什麼都徒勞無功。
──他剛剛說了什麼？
張佳樂看情況不對才想開口，黃少天本人就先打破沉默。
「阿軒......你剛剛說什麼？」已經當機的腦袋沒辦法思考太多，只能用平板的聲音表達自己的疑惑，但這樣毫無生氣的嗓音卻讓旁邊三人都很擔心。
原本不想再次重複的鄭軒在看到黃少天認真卻毫無生氣的眼神抿抿嘴，不知道該不該說；一旁著徐景熙和張佳樂也不希望再繼續刺激對方，不過黃少天卻在他們猶豫的時候再度開口。
「鄭軒。」只有在生氣和認真的時候，黃少天才會用這樣的語氣叫人。
「我說......前幾天隊長來問我，你之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因為我不知道他是在問哪一件事就沒開口。但是在他說了你......的時候，有反常的樣子，我就、不小心說出來了。黃少，我不是故意的。」
看鄭軒一臉抱歉的樣子，腦袋終於重新運轉的黃少天沉默地點點頭表示了解。
看他這麼冷靜的樣子，張佳樂等人反而覺得很可怕。他們希望他大叫、憤怒，任何的情緒反應總比這樣沉默冷靜還要好。
但他沒有。
沉默過後黃少天告別了他們，一個人回到辦公室。坐在自己位子上，他愣愣地盯著電腦螢幕。
所以他知道了。
所以喻文州還是知道了。
到最後黃少天腦中只有這個想法。
原來到最後、當這件事情被喻文州知道的時候，他內心只有鬆了一口氣，絲毫沒有緊張感。這種內心空蕩蕩、全身輕飄飄的感覺讓黃少天很新鮮。
所以故事要結束了。
無意識露出一抹笑容，黃少天拿出手機，撥打那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在手機、卻銘記在心的數字。
嘟──嘟──嘟──，毫無生氣的機械聲讓人覺得時間流逝得異常緩慢，在以往，只要過一定等待時間，黃少天就會切掉通話、重新撥打。但這次他只是聽著話筒那邊傳來的機械聲，一聲一聲切開他心裡還未癒合的傷。
也許跨洋通話等待時間需要比較長，終於，在黃少天準備掛上電話時，枯燥的機械聲終於停下，不過話筒那頭卻是一片過分的寂靜。
「喂，隊長嗎？我是少天，我有些話想你說。」黃少天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聲音是這麼平靜、這麼毫無波瀾，這麼的溫暖卻帶著只有自己知道的冰涼。
『……抱歉少天，我還有事，我們改天再說好嗎？』電話另一端的嗓音還是一樣溫暖、溫和，但透過機械傳來卻多了些冰冷。
黃少天聽到對方這麼說，輕聲地應了句好，然後順從地掛上電話。
這是喻文州第一次拒絕他。
黃少天握著手機如此想著。
於是故事結束了。

×

「喻，怎麼了嗎？」一旁的外國同事見喻文州盯著手機黑掉的螢幕發呆，連忙上前關心一下。
「不，沒事。我們進去吧。」聽到工作夥伴的聲音，喻文州回過神、揚起一貫的笑容回答對方。收起手機、再三向對方保證身體沒問題後，喻文州朝對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一起走到會議室。
這一次的會議內容其實只是要將前幾次會議紀錄重要的部分重新整理然後就一些小地方再度討論一下，其實沒甚麼重要性，不過身為代表方之一，喻文州不得不出席。
看著台前投影幕，喻文州一邊記下會議重點一邊分心想著前幾天的事情。
前幾天下午，他偶然看到公司有個人對黃少天示好卻被僵硬地拒絕，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文州還是認出對方是個Alpha。即便遭到心儀對象開口婉拒，那個Alpha還是鍥而不捨，看到他這樣窮追不捨，喻文州突然很想衝過去宣示主權，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喻文州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看到黃少天不等對方說完扭頭就走，喻文州除了有些開心外，心底也慢慢浮起一個疑惑。
以前就學時期，前向黃少天搭訕、示好的人永遠不會少，他也都簡單拒絕。不過這一次不一樣，雖然有些距離，但喻文州發現黃少天這一次明顯表現出他的反感和懼怕──他確信自己沒有解讀錯誤，黃少天眼底的神情懼怕為多。
這讓他想起不久前幫黃少天度過發情期的時候，他也有過這樣激烈的反應。
是有發生什麼嗎？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他不清楚的事情。
雖然很想當面問問黃少天，但喻文州知道，突然沒頭沒腦地開口只會讓對方警戒或繼續往後退，且他也沒有適當的時機可以詢問，想來想去，好像從黃少天這裡下手都沒有好結局。
正巧就是這個時候，喻文州看到鄭軒一個人從門外經過，想起黃少天出國後都只和他們連絡，雖然不清楚發生什麼，但黃少天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對方應該會知道黃少天發生的事情，就著這一點點的希望，喻文州叫住了鄭軒。
然後知道了黃少天一直壓在心底的秘密。
看到喻文州不發一語、面露沉思，鄭軒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才想和喻文州說這是黃少天的秘密希望你不要提起也不要讓他知道你知道了，喻文州就一句：是嗎，我知道了，麻煩不要跟他說你有跟我提過這件事，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
聽到喻文州這樣要求，鄭軒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
原本以為這件事很快會過去，卻沒想到之後回到辦公室的喻文州開始有些刻意地避開黃少天，雖然知情者鄭軒大約明白他是在調適自己的心情，但黃少天卻不清楚，他只知道喻文州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遠離他了。
其實喻文州最初聽到的時候，心裡只有滿滿的震驚和心疼，但也許是他臉部表情太過凝重，鄭軒想了一下還是補充為什麼黃少天沒有自己開口反而一直隱瞞的原因。
他說，黃少天是因為在美國的時候看到有個Alpha因為自己的Omega身上有Beta同事的味道就對對方暴怒，黃少很怕你也會像那個人一樣，知道這件事後就和他一樣生氣。雖然我是個Beta，只能從書上理解你們的生理本能，但看黃少那個樣子我也在想，是不是Alpha都是這樣的？因為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到就失去理智。所以我理解他為什麼不跟你說。
隊長，也許黃少從沒有跟你說過，但他這五年來真的很想你，雖然他沒有直接開口問我們，但每當我們不經意提到你的事情他總是希望我們說更多的樣子，我知道黃少還是喜歡你的。只是因為那件意外讓他不敢開口，他怕你會因為這樣就不喜歡他，甚至覺得他很......髒。
怎麼會呢？少天，你怎麼會這樣想？
想起鄭軒認真地描述黃少天的心情和他真實的想法，喻文州心裡就一陣抽痛。
你怎麼會覺得你髒呢？
在我心裡，你依舊是那個小太陽，永遠的開朗、樂觀、閃閃發亮。
雖然是這樣想，不過喻文州也明白，在經過那樣的事情後無法對Alpha敞開心胸也是一定的，中間黃少天突然不想跟他說這件事情想必也是因為那場紛爭而讓他醒悟的吧──就算是好脾氣的喻文州也不一定會接納曾經差點被別人侵犯的他。
想著黃少天這五年來的心情，喻文州心底又是一陣酸澀，他很想立刻回去抱抱他、跟他說明白，但無奈現在的他不能。
權衡之下，他只有趕緊將這裡的工作結束，然後趕緊回國。
他的小太陽應該是要活力滿滿的才對。
收回心神，喻文州專注在會議報告上。

×

躺在自家大床上，黃少天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枕頭裡。
已經半夜兩點，他還是睡不著。
認命地睜開眼，黃少天看著昏暗的天花板腦中一片空白。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他一下子無法完全吸收。
先是喻文州知道了他差點被強暴的事情，然後是他第一次拒絕了自己，每一次、每一次，自己心神不寧都是因為喻文州。
從高中有人對他告白、大學突然拉遠距離、出國前和其他人共進晚餐以及自己差點被強暴，然後是現在的明白和冷淡，他所有的情緒都跟著喻文州的一舉一動而變著。
喻文州高興他就高興，喻文州難過他就跟著難過、順便去找是誰讓他難過，他的生活一直是繞著喻文州轉，從出生到現在，依然沒有變。
黃少天，你真是沒救了。嘆了口氣，他這樣告訴自己。
根據鄭軒得來的小道消息，喻文州還要半個月才要回來，他有約兩個禮拜的時間可以好好整理心情，等喻文州回來後勇敢面對之後的事情。雖然時間有些短，但他不是沒有經過，一回生二回熟，黃少天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適應了。
適應沒有喻文州的生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