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星辰

點閱前請先確定已閱讀：【特殊傳說】關於心拍數
篇名【你的孩子能看見你已經看不見的我】
CP：冰漾
靈感來自虐文30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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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地回到Atlantis，看著眼前幾乎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景象，冰炎有種時間在這裡不曾流動的錯覺。
這一次他回來是因為收到無殿三主的來信。
在這五百年間，他的朋友一個接一個投向主神的懷抱，獨留他一人走在時光的長廊上，寂寞無聲。
數百年過去，那些朋友終於轉世回來，幸運的還帶了些前世的記憶，雖然那些回憶只有片段，但對冰炎來說已經足夠了。
「好久不見了，冰炎。」走出傳送陣、踏進以前他們最常聚的地點－－風之白園－－冰炎就看到昔日的搭檔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如同以往。
「好久不見了，夏碎。」
模糊的過去隨著對方的接近逐漸清晰起來，看著站在面前的青年，混血精靈終於能夠叫出那些淹沒在時光洪流中的名字了。
藥師寺夏碎、雪野千冬歲、萊恩‧史凱爾、米可蕥……
環視後方或站或坐的友人，在他們記憶中總是冷淡的混血精靈嘴角弧度柔軟了許多，「好久不見了。」
想了很多，最後開口的還是這一句。
而這一句，等了五百年。
雖然靈魂是相同的，但這世的經歷多少和前世不一樣，聽著他們說著這世發生的事、說著留下不多的記憶。在那些故事裡，每個人得到的記憶都是片段的，只有組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過去。
然而，在所有破碎的記憶拼湊完畢，在場唯一記得大部分事情的混血精靈卻發現一件事。
－－那個墨色身影沒有停留在任何人的記憶中。
所有人只記得有個淺淺的影子總是在他們身旁、總是溫柔的包容他們、總是驚慌而冒失、總是勇敢的讓人感到心疼。
但是他們卻絲毫想不起來那個影子是誰。
只記得他如墨的雙眼和輕軟的笑容。
 
×
 
看著清冷的房間，它突然有些寂寞。
它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的時間，但卻對每一件事情都清清楚楚。
這是它向無殿的主人用代價換來的。
時間總是無情的，在滔滔洪流中帶走了許多我們珍視的事物，不管是開心亦或是傷痛，猛一回神，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精靈的時間卻是近乎永恆的，在這漫漫長流中，他們能抓住什麼？能記住多少？有誰知道？
那些不能忘記、不想忘記的總是被迫遺忘。
那些刻印在心中最珍視的事物總是在不經意中被無情地帶走。
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些珍貴的回憶留下，在之後的某一天全部還給他。
還給那個他最重要的人。
那個人，他最重要的那個人，美麗而強大、驕傲而耀眼，是他一直追隨的目標。
曾經，有個朋友問它，你是不是喜歡他？它聽到只是笑了笑，說了句，沒有。
它是喜歡他的，卻不是朋友口中的那種喜歡。
它崇拜、它追隨，為的只希望有一天能夠站在和他相同的高度上，和他一起並肩看看這世界的景象。
只可惜，它只是一介小小的人類，而他是有著永恆生命的精靈，它沒辦法陪他那麼久的時間。
它記得很清楚，當它生命消逝的那一刻，從混血精靈眼角悄悄墜落的晶瑩，那瞬間，它的心臟狠狠抽了一下。
他不應該有這樣難過的表情，他應該都是那樣自信、驕傲、無畏懼的。
於是，它用自身輪迴作為代價和無殿主人換來留下永久的記憶。
它記得很清楚，在它死後的那段時間裡，他是多麼瘋狂地接下一個個任務，只為了忽略心底那一直湧上的疼痛。
它記得很清楚，在好友們一個接一個離開，徒留下來的他修長的背影是多麼的孤單。
它記得很清楚，在接下王位後的每一天，他都是怎樣的忙碌。
它記得很清楚，在某次任務中遇到那個被丟棄在荒野的嬰兒，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溫柔。
是的，冰牙族的小殿下不是混血精靈親生的，是他在路邊撿到的。
那時候的他剛好碰上各方親戚逼迫成親的壓力，幾乎沒有思考就把襁褓中的嬰孩帶了回來。因為他知道，他們要的只是一個繼承人，也因為剛好，這個嬰兒也是一個精靈。
而這個嬰兒不同於一般精靈，眼瞳和髮色如墨一般。
看著他明明疲憊卻硬撐著，看著他受盡各方壓力卻不肯妥協，它除了懊悔自己幫不上忙，更是心疼他。
所以它希望將這些曾經發生過的美麗回憶全部送給他，讓他不再是那麼孤單。
 
×
 
結束聚會，混血精靈讓鳳凰族的女孩帶著自家孩子到處逛逛，自己則回到黑館，那個曾經住過的房間看看。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和隔壁的房間在他們所有人相繼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人入住，只剩清潔人偶定期打掃。裡頭的擺設如同最後他們離開校園的時候，整齊卻帶點人氣。
就像他們從未離開。
彷彿他們只是出了一個長期任務，任務結束之後，他們就會回來的。
退出貧瘠的空間，他轉身打開隔壁的藍色房門。
裡頭的擺設如同自己的房間，雖然相似，但他卻能在這裡看到一點點曾經的影子。
他記得那個人最喜歡半夜不睡在那邊熬夜打電動，然後隔天早上匆匆忙忙衝出黑館去追教室；最喜歡捧著那不知到底哪裡好吃的高熱量蛋糕坐在沙發上享用，雖然總是會被他罵蠢，但還是笑得一臉滿足；最喜歡坐在黑館大廳咬著某個種族送的餅乾、聽著眾多黑袍們說著任務中發生的各種趣事。
他記得很多很多，只是他卻不記得那人的模樣，以及他的名字。
他只記得每次他喊他姓氏的時候，他總是會傻傻地回應一聲「學長」。
躺在柔軟的床上，混血精靈閉上眼突然想起從以前到現在，許多人好奇的問題：為什麼他會一直單身？
不是時機未到、不是沒有碰上喜歡的人。而是他根本捨不得那個人受傷。
他喜歡的人和他同性別。
雖然說醫療班的能力強大，不是不能依靠兩人的精子造出一個小孩，只是他不想讓對方因為世俗的眼光而受到任何一絲傷害，他要他一直快快樂樂的。
而他的這份心意就讓他悄悄地埋葬在心底，不必攤出來給任何人知道。
他只要當那人永遠的好學長、一直追隨的最年輕黑袍，這樣就足夠了。
只要他在他心中有個特別的位子、無人能夠取代這樣就足夠了。

TBC